巴菲特你學不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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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巴菲特虧錢的人,要遠比因為巴菲特而賺錢的人多。


道理很簡單,會游泳的人,不幸溺水的數量,遠大于不會游泳的人。


后者對水抱有天然的敬畏,絕不輕易越雷池一步;而前者,常因掌握了三五種泳姿,便誤以為自己征服了水的力量,從而走向了深水區,走向了失控的邊緣。


投資的所有“門派”中,巴菲特所倡導的價值投資,就是那個最誘人的“游泳理論”。


它看上去如此令人信服:“用便宜的價格買入好公司”,邏輯清晰,而且貌似沒有啥門檻,連小白也能懂是啥意思。


但事實上,這種簡單,就像“高爾夫就是揮一下桿”和“圍棋就是黑白子”的簡單一樣,有著極強的迷惑性。


于是,對其稍有了解的人,很容易以為自己在價值投資的泳池里學會了游泳,緊接著就迫不及待地下水了。


殊不知,投資如汪洋大海,貌似風平浪靜,其實暗潮涌動。


所謂的價值投資,遠非“買低賣高”這么直白;


市場周期的變化、人性的貪婪恐懼以及資產價格背后的復雜博弈,都遠遠超過了表面上的“簡單”。


巴菲特真正的能力,不在于告訴你如何下水,而在于他能精確辨識哪片海域水淺浪平,哪片暗礁遍布。


他知道何時該全力出擊,何時又應毫不猶豫地退守。他的交易看似簡單,卻從來都是以資本為刀、以結構為盾,步步為營、謹慎精妙。


普通投資者只學到了他的外在招式,卻對那內在的結構設計與森然的心理冷酷一無所知。


這種天真的缺失,恰恰決定了他們最終的命運——在自以為學會游泳時,被第一道真正的巨浪所吞沒。



下面,我想用不多見的一個“巴菲特投資失敗案例”,來揭示他在歲月靜好的價值投資表象之后,那個極度理性和冷酷的職業殺手面貌。


最近,股神卡夫亨氏這筆投資,被許多媒體渲染為“巴菲特最大的投資失敗之一”。


從表面上看,這無疑是一場“滑鐵盧”。自2015年巴菲特推動卡夫與亨氏合并以來,這家包裝食品巨頭的股價累計下跌超過60%,而同期標普500指數卻上漲了200%以上。


看起來夠慘的吧。


我記得最初巴菲特對這筆投資還是寄予厚望的。伯克希爾·哈撒韋公司對這項投資進行了高達38億美元的巨額減記,賬面價值相較于高點幾乎“腰斬”。


對于任何投資人而言,這都是一份慘淡的成績單。愛德華·瓊斯的分析師甚至直言,這是“沃倫過去幾十年來最大的失誤之一”。


然而,當我們掀開賬面的浮土,故事的另一面才真正顯現,并深刻地揭示了“股神”之所以不敗的秘密。


這里必須暫停一下,講一個更深層的故事。


當大眾媒體在為巴菲特的“失敗”而幸災樂禍時,他們忽略了一個關鍵事實: 巴菲特從來不止是在和“價值vs股價”博弈,還是在和時間、結構、以及人性的貪婪博弈。


英國《金融時報》的分析為我們算了一筆精明的賬:伯克希爾對卡夫亨氏普通股的總投資約為98億美元。盡管目前其持股市值僅約88億美元,看似浮虧10億。


但關鍵在于,多年來,伯克希爾從這筆投資中獲得了高達63億美元的現金股息。


兩相加總,這項在股價上看似失敗的投資,實際上已經為巴菲特帶來了接近60%的總回報。


但這還不是全部。


故事最精彩的部分在于交易的“初始設計”——這才是巴菲特真正的殺手锏。


在促成合并時,巴菲特不僅投入資金購買了普通股,還以極為優厚的條件,額外購買了80億美元的亨氏優先股。


這筆優先股,在短短三年內,不僅為他帶來了超過20億美元的穩定股息,之后更是被全額贖回。


這意味著,僅在這部分“特殊條款”的安排上,巴菲特就輕松、快速且幾乎無風險地賺取了巨額利潤。


假如價值投資的信徒們,追隨巴菲特的步伐,從2015年合并時就持有原卡夫食品股票,會發生什么?


據測算,將他們獲得的所有收益 (一次性現金支付、歷年股息和當前持股的市值) 加總,十年來的總回報率僅為可憐的8%。


可以說是完美錯過了過去十年美國的超級大牛市。


同一個投資標的,兩種截然不同的命運。


這背后,正是“天真價值投資”與“結構性掠奪”的本質區別。


普通投資者看到的是公司的品牌、市場份額,他們買入的是這家公司的“未來”,并與所有普通股東一同承擔風險。


這是一種“君子協定”式的投資邏輯——我相信公司會變好,所以我買入股票,然后祈禱市場認同我的判斷。


而巴菲特構建的,是一個完全不同的游戲: 他創造了一個“我贏你輸”的結構性優勢。


他既享受了公司未來可能增長的收益 (通過普通股) ,又通過優先股和高股息為自己鋪設了一張厚重的安全網。


這張網確保了即便公司的基本面未達預期,甚至大幅惡化,他的資本也能獲得豐厚回報并安全退出。


這才是交易的藝術,一種超越常規價值投資的冷酷智慧。


更令人震撼的是,這種結構性優勢是如何被精心設計出來的。巴菲特利用了三個關鍵要素:


1、資本稀缺性 (危機時刻,優質資本極其稀缺)


2、談判地位 (伯克希爾的聲譽和資金規模給了他不可替代的談判籌碼)


3、條款設計能力 (通過復雜的金融工程,將風險轉移給其他參與者)


我當然不是要懷疑巴菲特,更不是懷疑價值投資,而是想提醒諸位,尤其是對投資躍躍欲試的年輕人:


這位溫情脈脈充滿智慧的老爺爺,不僅是一位警覺的職業殺手,并且從來都在玩一個更高維度的資本的權力游戲。


這就是為什么你學不會巴菲特。


因為:現實世界,是鯊魚橫行的汪洋大海。



對大部分人來說,巴菲特的成功在于一種過人的“價值判斷力”,他似乎總能以超凡的慧眼,捕捉到市場的盲點與機遇。


然而,AQR資本管理公司Andrea Frazzini團隊的里程碑研究《巴菲特的阿爾法》徹底打破了這種樸素的理解,讓我們第一次窺見了巴菲特真正而隱秘的力量源泉。


1976至2017年間的深度分析揭示:


在嚴格控制“反貝塔投資”和“質量減垃圾”等關鍵因子后,巴菲特的“選股能力”在統計意義上變得幾乎不顯著。


換句話說,他傳奇般的投資表現,并非如我們想象中那樣,主要來自慧眼識珠般的選股直覺。


真正讓巴菲特傲視群雄的,是三個隱蔽而關鍵的結構性優勢:


首先是低成本、高杠桿的資金優勢。


巴菲特通過保險浮存金獲得了平均1.6-1.7倍的杠桿使用,而這些資金的年均成本僅為1.72%,比同期國債利率低約3個百分點。


想象一下,當其他投資者需要支付5-8%的資金成本時,巴菲特卻能以接近零成本獲得巨額資金。這不是投資技巧,這是金融特權。--盡管只有極少人能夠駕馭這種特權。


這些幾乎免費的資金,讓巴菲特如虎添翼,能在市場暴跌、人人恐懼時大膽出擊。


其次是 系統性因子暴露


研究發現,巴菲特75%以上的公開市場股票回報,都可以用簡單的因子策略成功復制。


這意味著,他并非依靠不可捉摸的“第六感”,而是靠穩定、有紀律地暴露于系統性風險因子,借助長期持續的風險溢價獲取收益。


第三則是他絕無僅有的 交易條款優勢


巴菲特的獨特之處在于,總能在關鍵時刻以優厚到令人難以置信的條款入場,構建出“他贏你輸”的不對稱結構,讓投資的下行風險幾乎被完全轉嫁。


更為耐人尋味的是,研究還進一步拆解了巴菲特的投資組合結構,發現他持有的公開交易股票表現遠優于其全資擁有的私營企業。


這說明,巴菲特卓越的投資回報,更主要地源自精準的交易結構設計,而非運營管理能力。 (這似乎是人們對巴菲特的接班人的期望之一:能夠更好地整合和管理旗下資產。但我不認為會一定比巴菲特的“不作為”更好。)


這再次印證:與其說巴菲特是一個“選股大師”,不如說他是一位真正的資本結構建筑師。


真正的巴菲特,遠比你想象得更精明,更冷酷,也更懂得以結構之刀切割市場,以資本之盾捍衛利潤。這一切,才構成他神話背后不為人知的真相。


當我們理解了這一切,也許要重新理解巴菲特的那句名言: “我的最佳持股期是永遠。”


當你擁有免費資金、系統性因子暴露和不對稱交易結構時,時間確實是你最好的朋友。


而對于缺乏這些條件的普通投資者來說,時間往往是最殘酷的敵人。



至此,我們已拆解了巴菲特在價值投資背后的“秘密武器庫”。


但最根本的問題是:究竟是何種心性,才會去鍛造并使用這些極致冷酷的武器?答案,藏在投資哲學最高處的云端,關乎人性。


要理解巴菲特,最好的參照系是他的黃金搭檔——查理·芒格。


芒格是一位“理性”的信徒與大師。他一生都在與人類大腦的各種幻覺 (如幸存者偏差、小概率事件誤導) 作戰,并為此建立了著名的“多元思維模型”。


可以說,芒格代表了人類理性所能達到的巔峰:他承認人性的非理性,并試圖用更高維度的智慧去匡正它。他的世界觀里,依然閃爍著對人類進步的樂觀與溫情。


但是,如果對大腦的幻覺的作戰本身,是另外一種幻覺呢?


也就是說,芒格所追求的理性,盡管在世俗看來已經是一種二階、甚至更高階的智慧,可依然可能難以逃出人類大腦幻覺的系統。


這方面,巴菲特更理性,甚至理性到懷疑理性自身。


芒格對人類依然有美好的幻想,他自己也樂在親情友情之間;


而巴菲特骨子里極其悲涼,幾乎懷疑所有的人。


如果說芒格是在用“二階理性” (我知道我存在偏見) 來觀察世界,那么巴菲特則是在用一種“零信任原則” (我默認一切皆不可信) 來構建防御。


他的世界觀底色,并非芒格式的清明睿智,而是一種深刻的、幾乎無解的結構性悲觀。


他骨子里懷疑一切。他不相信預測,不相信CEO的承諾,不相信市場的狂熱,甚至不相信人性中善的持久性。


正是這種極度悲涼的底色,讓他超越了“判斷”的范疇,而專注于“結構”的構建。


一個相信“判斷”的人,會說:“我認為這家公司未來會很好。”


一個秉持“結構性悲觀”的人,則會說:“我必須設計一個結構,確保無論這家公司好與不好,我都是最終的贏家。”


這,就是我們之前看到的那些“特殊條款”的心理起源。


那些優先股、高股息、回購協議,并非商業談判中可有可無的“添頭”,它們是巴菲特內心深刻不安全感的物理投射,是他用來抵御這個他所不信任的世界的“法律盔甲”。


芒格的智慧,讓我們避免犯錯;而巴菲特的智慧,則是在假設“一切都會出錯”的前提下,如何預先鎖定自己的勝利。


這才是你與巴菲特之間,那條最無法逾越的鴻溝。


你可以學習他的財報分析,可以模仿他的投資組合,甚至可以背誦他的名言。


但你無法復制他那種從骨髓里滲透出來的、對整個商業世界深刻而冷靜的懷疑。


這并非一種可以習得的“技巧”,而是一種與生俱來的“天性”。


當你還在為人性的光輝而感動時,他早已為可能到來的背叛,備好了最鋒利的刀。這就是最終的答案。



行文至此,或許我們該回到一個更基本的問題。


查理·芒格曾說,人生最需要避免的兩件事是“嫉妒”與“自憐”。


他并非在說教,而是從一個極致務實者的角度指出,這兩種情緒是毒害決策、侵蝕心智的根源。


那么,一個有趣的問題是:為什么芒格對此理解得如此深刻?


一種極大的可能是,他曾親身被這兩種情緒所折磨。


在1974年那場幾乎摧毀他個人財富的市場崩盤中,當他眼看多年心血毀于一旦,他是否也曾徹夜難眠,在自憐的泥潭中掙扎?


又是否在仰望巴菲特那早已穩固的基業時,感受到過一絲嫉妒的刺痛?


我們不得而知。


但我們知道,他最終戰勝了它們,并將這份掙扎后的通透,化作了普世的智慧。他的理性,帶著傷痕愈合后的溫度。


現在,讓我們把同樣的問題拋給巴菲特。


他會嫉妒和自憐嗎?


答案可能會讓多數人感到寒意:大概率不會。


但這并非因為他用意志力克服了這些情緒,而更可能是因為——在他的底層情感操作系統里,根本就沒有預裝這兩個“程序”。


許多天才決策者之所以能超越人性局限,或許正源于他們某種天性的“缺失”。


這種“缺失”讓他們在情感體驗上異于常人,卻也恰好構成了一道隔絕情緒干擾的天然屏障,使他們能實現絕對冰冷的計算。


這或許也是兩位巨匠的又一重分野:


芒格相信并鉆研物理世界的定律;


而巴菲特,則更洞悉并利用人類社會那套隱藏的“叢林定律”。


最終,這導向了兩人不同的人生軌跡與財富結局。


最后


芒格的財富遠遜于巴菲特,但他擁抱并享受了一個兒孫滿堂的、充滿人間煙火的世俗快樂。


而巴菲特的萬丈光芒之下,是揮之不去的孤寂身影,直到晚年,才在公開場合反復強調,愛與親情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。


當我們窮盡所有努力,去解構“為什么學不會巴菲特”之后,最終的答案或許應該讓我們感到釋然,而非挫敗。


因為我們追求的,本就不該是 (更不可能是) 成為另一個巴菲特。


以價值投資的基本常識為前提,我們真正可以從這段跨越世紀的商業傳奇中學到的是: 從巴菲特那里,學習生存的法則。


要理解這個世界的殘酷真相,看懂結構的力量,為自己和家人打造堅實的財務盾牌,不在鯊魚橫行的汪洋中裸泳。


從芒格那里,尋找生活的溫度。


要運用理性的力量,去追求知識,去體驗世界,去感受愛與被愛,在認清生活的真相之后,依然保有那份熱愛它的勇氣。


一手磨礪生存之劍,一手守護生活之光。


或許這,才是我們作為普通人,在殘酷而又美好的真實世界里,所能達到的、最圓滿的“價值投資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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